我在《想象的共同体》中主张说,作为大众商品的小说的历史性问世,与民族(nation-ness)的兴起密切相连。民族和小说二者都是为同时性所化育,同时性则因源于时钟的、人为的“同质、空洞的时间”而成为可能;然后,它们又由“社会”所构成,后者被理解成一个有界的、处于历史之内的实体。这一切给人类开启了道路,可以想象跨代的、明确划界的大共同体,组成共同体的是绝大多数彼此素昧平生的人们;还可以推定这些共同体在向着无尽的未来不停滑行。小说作为一种文学体裁的新颖性,就在于它能够共时地表征这一有界的、位于历史之内走向未来的社会。(民族史学将以历时性叙述补充这种共时性。)